你的良心不会痛吗

那都是很好很好的,可是我偏不喜欢。

【尘远】黄粱(1)

安逸尘X宁致远

到底是十月,天气一阵冷似一阵,一天冷似一天。

安逸尘拉着黄包车穿梭在旧弄堂里,身上一层薄薄的汗,粗布对襟坎肩贴在身上,叫风一吹凉的他打了个喷嚏。

七拐八拐之后将黄包车在一处弄堂口停好。这样的老式弄堂总是租住这好几个人家,二房东张太太住在一楼,平日里帮助照看没人管的小孩子。

安逸尘敲了几下张太太的门,里面传出小孩子的哭声与女人粗声大气的呵斥声,他现在外头等了一会,哭声不见小,反而更放肆了。

安逸尘等不得,向里面喊了声,“张太太,我来接阿宝。”

安逸尘刚一进门,腿被扑了一下,腰部被细细的小胳膊圈牢。毛茸茸的小脑袋仰起来,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。

安逸尘揉了揉阿宝的小脑袋问,“今天有没有听张太太的话?”

“阿逸回来了呀”,一个胖胖的妇人走过来,“阿宝一向很乖的,长得也漂亮,可惜就是不会讲话。”

安逸尘脸色一僵,讪讪的嗯了一声,拉着阿宝上楼。

小菜场里卖不掉的烂菜叶,摊主便宜卖给安逸尘,把实在不能吃的扔掉,摘出数量还算可观的一把菜。

米缸里最后一点米刮干净,煮一锅粥,撒上一把剁碎的菜,安逸尘舀出一碗有米有菜的给阿宝,自己盛了一碗菜汤。

两人吃罢饭,安逸尘又将阿宝送到张太太那里。

“晚上金玉兰包了我的车,阿宝请照看一下。”安逸尘塞给张太太一些钱。

“哎呦,阿宝乖得很,我愿意跟他一起玩呢。”张太太数着钱满脸的笑容。“阿逸啊,你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,怎么从来没见过孩子的娘?”

安逸尘低下头,哑着嗓子说,“他娘不在了。”

张太太当阿宝的娘死了,触及了他的伤心事,赶紧转了个话头说,“听说金玉兰已经不怎么出场了,今天是怎么的?”

“听说是有个什么大人物要去。”安逸尘随口应答。

安排妥当阿宝,安逸尘拉着车跑出弄堂,平常晚上他是不出门的,教阿宝识几个字便早早睡了,天蒙蒙亮的时候去有印度人守着的公馆拉头一趟。

但是这个月已经没有米下锅,房租也要交不起,他自己还可以忍受,阿宝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孩子。

正巧今天金玉兰包了他的车。原也不是包他的,他与这些“贵人”挤不上关系,常拉金玉兰的阿大老婆生孩子,机会就落到了安逸尘头上。

从昏暗逼仄的老旧弄堂区到灯火通明的静安寺,仿佛换了人间,让人生出隔世之感。

百乐门门前停着一排黑色汽车,门口由穿黑衣服黑礼帽的人守着,与五彩变幻的霓虹格格不入,让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平添了紧张感。

安逸尘本想找偏僻处等着,又怕错过了金玉兰,将黄包车停在离大门近些的阴影里,坐在台阶上看衣香鬓影进进出出。

“侬晓得里面是啥人?”坐在安逸尘身边的一个黄包车夫问。

“青帮新任老板,谁不晓得。”另一个黄包车夫说。

“今天可是大手笔,红的不红的半老歌女舞女都来了。”

“听说这位新老板手段了得”,先前的黄包车夫压低了声音,凑近了说,“是做掉了原来老板才上位的。”

“不要瞎说!叫别人听见,活的不耐烦了吗?”另一位车夫呵斥道。

等了大约半个时辰,渐渐有人从跳舞场出来,之前坐在一起的车夫相继拉着歌女舞女走了,只剩安逸尘坐在阴影里,心里惦记着这位金玉兰难道是得了宠,现在还不出来。

突然跳舞场里传来一声枪响,接着二声三声,里面似乎是两伙人在火拼。

安逸尘掉头往外跑,跑到拐角,又想一会儿那位金玉兰出来找不见他的车子怎么办。

踌躇间,一个人影脚步踉跄的扶着墙走近。

安逸尘以为是个醉汉,汽车灯一晃他才看清,那人浑身是血,捂着肩膀的位置,血染红了一只手。

安逸尘走过去,那人不知哪来的力气,迅速举起手枪指着。

安逸尘一惊,向后退却,但举枪这个动作似乎花费了那人全身的力气,晃了几下,晕倒在地上。





评论(20)

热度(39)